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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念的眼中划过一丝波澜,旋即恢复平静。
他这才知道幕后之人不是旁人,而是自己的父亲。
“大哥方才说,那盏滚灯就挂在家门口。”许念低头看着地面糖人儿的影子,笑了笑道,“可毕竟还是在门外,就像我开的貍奴馆,无论生意多好,在他看来始终是流外。”
许放道:“你何苦纠结这些个。”
许念道:“大哥,我很感谢家里的帮助,也会常来看你们,但父亲若是还想劝我入仕,就不必费这番心思了。”
许放苦着脸道:“你和父亲,你俩怎么就说不通呢,唉,家里还留了你的那碗浮圆子。”
这声叹息悄然飘入了许敏文的耳朵里。
“文宣,不必为难。”许敏文道,“既然他满足于现状就随他去,别叫你自己折损了心志。”
许念看向许敏文。
这一刻,父子对视,谁也没有避开谁。
许念明白了父亲当年忍辱负重的苦衷,许敏文也看到了儿子今后坚守清白的骨气。
他们在目光中交流,终归言和,重拾了父子之名,只是不再想去改变对方。
许敏文依然没有接受许念和宋尧的这桩喜事。
许念也仅仅只是在脑海中描绘了一遍场景,没有回家吃那碗劝仕的浮圆子。
他们心照不宣,彼此尊重,各行其道。
“文若?”许母唤道。
“母亲。”许念搀扶住母亲,微笑道,“这两年是我不孝,往后,我和会英一定常来看你。”
许母笑了笑,眼泪在这一刻落下。
一家人在桥上和解、团圆、告别。
*
夜色渐浓,玉壶光转。
满城仍在欢庆,勾栏瓦子火树银花,戏腔之中鱼龙舞。
河面倒影着两袭红衣。
许念和宋尧走到众安桥,从清湖河坐船折返。
水波荡漾,盏盏花灯在他们身侧漂过。
“糖都瘪了,你还吃不吃?”宋尧拿过许念手里的蔫猫儿,“你不吃我吃。”
许念道:“会英,我很高兴。”
宋尧道:“我也很高兴。”
许念道:“你怎么就知道学我说话。”
宋尧道:“那我要如何说?说我不高兴,你肯定不信,倒也好,你不信大可把我的心肝肠剖出来看看,看到底对你几分真心几分假意……”
许念道:“胡言乱语,你还是喵喵喵吧。”
宋尧道:“喵?”
许念一笑,揪住宋尧的衣襟,把人扯到面前,索回方才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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