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泰蓝立即狂点头。
“那些老人和孩子,也会很害怕失去他们的儿子和父亲。”太史阑低声道,“将心比心,你要记住。”
“嗯。”景泰蓝吸着鼻子,“不要打仗。”
“不。”太史阑冷冷道,“侵入家门的,无故挑衅的,横蛮霸道的,欺我百姓的,抢我国土的,要打,要狠狠地打,打到它心惊胆战,打到它望风而逃,打到它再不敢骄纵狂妄,欺我父老。记住,一个外政上懦弱无为的国家,一样庇护不了子民,一个庇护不了子民的国家,迟早沦陷在外族的铁蹄下。”
景泰蓝似懂非懂地听着,忽然道:“就像李先生抢麻麻,我也可以打,一个不能保护麻麻的孩子,迟早会没有麻麻。”
“你打得过尽管打。”太史阑道,“一个不能将所有敌手都击退的男人,他不配去抢女人。”
赵十三看着太史阑淡定认真的神情,双臂抱胸,在城头冷风里萧瑟地颤了颤——主子,您要不要把家传秘笈再往深里练一练?
李扶舟正好走过来,倚着城墙听两人对话,笑了笑。
没想到太史阑是这样的。
谁都看出她擅长战争,是战争之中光芒最为熠熠的宝藏,天下越乱,她越有机会展示属于她的坚刚特质,脱颖而出。但谁也没想到,那般强硬冷静的她,竟然不是战争狂人。
她锋利,是因为遇强愈强,如蚌,张开坚硬的外壳,抵御一切窥探的海潮,内心深处,却柔软地托着圆润的珠。
“回去吧。”太史阑拍拍景泰蓝的大脑袋,“好好练功,将来揍人。”
赵十三带着景泰蓝下了城头,日光猛烈地自头顶一窜,窜过箭楼,天亮了。
城下的喧嚣渐弱,太史阑回身,看见西番兵开始退兵,第一波的攻城战,结束了。
几乎在西番兵退下城头的那一刻,所有新兵都瘫软在地,很多人麻木地发一阵呆,一转眼看见身侧血迹斑斑,肩膀后头的蹀垛上还堆着敌人死不瞑目的尸体,忽然便开始呕吐,痛哭。
也有大笑的,神经质一般又蹦又跳,狂呼胜利,却在被同伴一拍肩膀后,回转身泪流满面。
此刻疯狂的城头,没有人去阻止,太史阑和李扶舟并肩默默地看着。
战争就是这么残酷。以血肉和死亡铸就钢铁心性。
这只是第一次,一场必经的发泄。等到第二波,第三波……一场一场的攻城战后,这些未见血腥的百姓青年,会眼睛都不眨地,将武器捅入敌人的心窝。
“他们会成为百炼精兵。”李扶舟注意着四周新兵的表现,很精准地指出了其中的精英。
太史阑却道:“战争给人的,永远只有创伤。”
李扶舟转眼看她,笑了笑。
“又有话在心里不肯说是么?”太史阑道,“你想说——太史阑看起来并不像那么悲天悯人的人。”
李扶舟默然,半晌轻轻道:“你在我心中……很好。”
太史阑好像没听见这句话,接着又道:“正好我也有话想说——你看起来也不像一个真正温暖的人。”
李扶舟的手搭在城头冰冷的灰砖上,洁白的手,和深黑的砖鲜明对比,看起来温润,却也是温润的冷,日光无声地,从指尖滑过。
“你看太阳。”他道,“晒久了终究会暖和的。”
“没有永恒的日头,却有从不迟到的黑夜。”太史阑望着那日色,眯起眼睛。
两人不再说话,静静看西番兵退去,那先前持矛险些要了太史阑性命的将领,在大旗下凌厉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退入后阵。
李扶舟在城头放了一管烟火,通知城外配合作战的江湖人士撤离。
“我们现在只能等临近的上府兵出兵,或者天纪军来救。周围府县军力不足仅能自保,指望他们怕是不能。”李扶舟道,“最快三天,我们才能等到援军。城里粮食够吗?”
“饿两天不会死人。”
两人眼神并没有轻松,谁都知道城内存粮不足不是当前最大危机,援军只要几日内能到都饿不死人,但城内士气、军力以及内城城墙的弱势才是北严最大的软肋,三千不足的下府兵,分散在四个城门,本身军备松弛,军纪不严,战力低下,昨晚竟然完全是靠新兵被激,才能一气撑下来的。
“我但望他们能快点适应,撑过去。”李扶舟手扶城头,眼神淡淡忧虑,“西番穿山突袭,没带干粮,必然要以战养战,所以接下来的攻城战只会越来越凶狠。”
太史阑不说话,注视着那些青涩的少年,他们止住了哭,开始慢慢推下城上的死尸。
火虎带着人,送干粮上来,一个大筐子装着粗面饼,一个大筐子装着咸菜汤,咸菜是从农户家中搜集来的,城内挤进了太多人,油盐瞬间告缺,但士兵没有盐就没体力,所以太史阑下令,对百姓控制盐米油,尽量保证士兵的供应。
太史阑起身,要去排队,李扶舟一把拉住了她。
“这事儿该男人做。”
太史阑挑挑眉,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被照顾,却没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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