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青和慕容子骞的秘密,外界一无所知。在万里之外的尉迟嘉,步履蹒跚,在他人相帮扶之下缓慢前行。
“晚照,辛苦你了,我们去那里歇息片刻。”尉迟嘉和颜悦色地说着。
晚照微笑着点点头,扶着尉迟嘉来到一个幽静的亭子旁坐下。她是李牧为了照料尉迟嘉找到的侍女,自定襄侍奉过箫贵妃,颉利大可汗携贵妃逃遁之际,她未跟上,最终落入唐军之手。
既侍奉过前朝贵人,李牧就让她来照顾行动不便的尉迟嘉。相处数日,尉迟嘉发现晚照的确擅长侍候人,无论举止还是礼节,都堪称周全。更甚,晚照的厨艺亦出色,经尉迟嘉些许点拨,她竟迅速掌握了炒菜之道,让他在这陌生之地找到了家的感觉。
“晚照,今年芳龄几何?”尉迟嘉含笑问道。
晚照双颊微红,答道:“奴婢十八岁。”
无论何朝何代,问及姑娘的年纪总叫人害羞。
“我之前说过,此处无需自称奴婢,直呼我名便是。”尉迟嘉提醒。
晚照起身欲向尉迟嘉请罪,却被尉迟嘉及时按住。皇宫中的规矩令她习惯顺从,尉迟嘉为此稍感头痛,但时间尚早,习惯终究能改。
“提及此事,医师诊断我的腿何时可以行走呢?”尉迟嘉询问。
“医者说公子的腿伤一个月能下地已是万幸,痊愈恐怕得耗时三月。”晚照回忆。
“可我觉得那医师医术寻常,仅半月公子已经能自由行动了。”晚照轻撅嘴,显然瞧不起那位医师。
实际上,尉迟嘉并不认为医师是庸才,筋骨伤需百日康复的常言他知晓,预计三月复原倒也没错。只是医者不清楚尉迟嘉惊人的恢复力罢了。
“哈哈哈,尉迟,美人在侧,不用辛劳,想必日子过得舒畅。”一道贱兮兮的笑声传来,尉迟嘉一听便是那个登徒子秦怀石。
为了报复雪球旧怨,秦怀石在尉迟嘉受伤后以慰问之名,日日嘲讽他。嘲弄还不够,总要在尉迟嘉这里蹭顿饭方肯罢休。
“滚,哪只眼睛瞧见美人在怀了?”尉迟嘉没好气地回瞪。晚照偷偷嬉笑,这几日早已习惯他们二人的斗嘴。
起初秦怀石开开玩笑,晚照时常羞红脸颊,现在倒是泰然自若了。
“不过我着实羡慕你这日子,我们才歇了两天,又得起早练兵。”秦怀石一屁股坐在尉迟嘉对面。
“要么换你受伤,我去练兵?”尉迟嘉没好气地翻了白眼。这秦怀石简直是占便宜又矫情,言语间总不忘提及他的伤势。
“哈哈哈,我倒真忘了尉迟受伤,失言失言。”秦怀石笑嘻嘻地道歉。
尉迟嘉没理会他,若不是伤在腿上,定与他一较高下,定叫他懊悔不迭!
“说起来,李将军未提接下来的计划吗?”尉迟嘉问。
“还未,兴许要撤军了。”秦怀石平淡道。
“撤军?是真的?”尉迟嘉有些愕然。
“自然,朝中传言,颉利大可汗派出和谈的使臣离开长安,本想继续征战。不过在群臣劝谏后,大王决定不久便撤兵了。”秦怀石叹了口气。
“都到这一步了,怎就轻易撤兵?”尉迟嘉略感遗憾。
“或许是大王畏惧冬寒,忧虑将士耐不住严寒,酿成无谓的损失吧。”秦怀石摇摇头。
听罢,尉迟嘉无言以对。
“好吧,既然要撤军,正好回家养伤。说实话,这儿的环境,我也腻了,远不如长安舒适。”尉迟嘉微笑着说。
“自然是,长安有美酒有肉。”
“军队之中戒酒限食,真是太苦。”秦怀石感叹。
尉迟嘉点点头,望向天空,夜幕已至。
“晚照,去烹饪两道佳肴,今天就留这家伙吃饭。每天这个点来,准是为了蹭饭。明天守门卫士不让他进来便是。”尉迟嘉笑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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